叶澜双左肩中箭,看样子是昨晚被他自己拔掉的,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,不死真是命大。

    胸前黑了一大片,而黑里透着的,是密密麻麻的红点,粗略看去像是疹子,凑近细看却是针眼般大小的洞孔!像筛子一样,从脖子以下到肚脐以下,皆无一幸免。

    聂欢本想继续往下看,伸手停在叶澜双里裤上……半天没下得去手,踌躇良久,还是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此时他眼色凝重,不再玩笑。没想到那些由人控制的食人虫有这么厉害,如果昨晚叶澜双没拦着,这会儿自己兴许连骨头渣都不剩了。

    棘手的是,他手上没任何药物,只能运功逼毒,这样做并不会太彻底,但至少能保命。

    聂欢盘腿坐下,一掌下去,叶澜双胸前的小孔血水飞溅,跟下雨似的,眨眼石壁上血红一片。

    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聂大侠也没能从震惊出回过神,他抱着软软倒下的叶盟主,喊道:“喂,好些了没,我们得赶紧上涯,让齐庆给你治毒。”

    毒血被逼出来后,叶澜双慢悠悠转醒,他盯着摇曳的炉火观看良久,放眼远处,云蒸霞蔚,飞鸟饶山,猿猴在悬崖上上蹿下跳,洞口山花烂漫,时有蜜蜂光顾。

    叶澜双疼得骨头都要碎了,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愉悦。压抑了这么多年,没一刻有这么放松过。

    “欢!”

    聂欢以为自己耳朵进水了,“什么?你叫我什么?”

    叶澜双缓缓抬头,侧目望着聂欢,气若游丝又是一声:“欢!”

    “我操,你毒入骨髓伤到脑子了罢?这么肉麻。”,聂欢暴跳起来,退出一米开外,像看诈尸一样盯着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叶澜双失去支撑,身子晃了几下,他凝神,吐了口气,看上去精神了不上。

    除去头发被聂某人搓得有些乱,脸还是人间尤物,眼还是深入大海。

    他申手要去拾自己的“血衣”,聂欢忙止住,“等等,你这衣裳拧一把都能出血,还穿?”

    叶澜双扯着嘴角,“那便不穿。”

    聂欢被他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吓一跳,脱下自己外袍扔了过去:“你没疯吧?”

    那厢将衣裳套上,跟小孩子穿新衣裳似的,拉拉袖口,搓搓布料,又看看款式才答非所问,他说:“我财产全给你!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他娘的,真疯了,真没救了,这哪是重伤,这分明就是回光返照。

    “可别,若是遗言,等出去找个公众人当着人家面再说,这里就咱两,不做数的!”,聂欢绕道他对面盘腿坐下。

    脱掉外袍后里面穿着件白色长衫,这样看他又是一种韵味,他的桀骜是天生的,但脱下那身玄色外壳,但更显得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