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语出惊人,任父脸色发青,还未从中缓过来,又被项博衍这一咳吓得浑身一抖,“博衍,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叔叔,我没事,”项博衍用丝巾点去嘴角残余的茶渍,无辜的眼睛里满是惊惶疑虑,“可是,阿逸为什么会说‘先生’?”

    这个词意义非凡,任父“嗨”了一声,“阿逸胡闹而已,你别放心上。”

    项博衍捧着紫砂茶杯的手慢慢握紧,“太轻佻了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姓林的小蹄子带坏了他!”任父吹鼻子瞪眼,迅速甩锅。

    真说出任逸已婚的事实,项博衍还能和他站在统一战线?

    项博衍思忖片刻,觉得言之有理,“叔叔,你放心,我不会放任阿逸这么堕落下去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直播画面上,又有记者不怕死地举起手,“这位先生,您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说,”任逸拽过一只就近的话筒,冷峻严肃,口齿清晰,“我和林屿英领证三年了。”

    一字一顿,警告意味浓重。

    “立即停止猜测诋毁,否则后果自负。”

    直播里外全部变成静止画面。

    项博衍手里的紫砂杯碎了一地,响声清脆。

    “反了!”任父弹簧似的,拍案而起,“什么时候领的证?!都不和我们商量吗?反了!反了!”

    他声情并茂的表演转向项博衍,又巧妙地转为歉意,“博衍,全怪阿逸这混小子,你别难过,我择日定带这个混东西登门道歉!这臭小子……唉!”

    假作懊恼地直锤大腿,眼角余光直盯项博衍,心提到嗓子眼,生怕他起身就走。

    “叔叔,不用。”

    项博衍泫然若泣,眼眶湿红,像一幅我见犹怜的美人图,“别怪阿逸,是我伤害了他,他才变成这个样子,我,我还想再试试。”

    他的脸深深埋进掌心,哽咽,“叔叔,请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孩子,叔叔帮你,”任父松了一口气,拍拍他的肩,“没关系,慢慢来。这场采访本就是小范围的,马上禁止他们放送,不就及时止损了?”

    “嗯,谢谢叔叔。”项博衍柔声细语,微微垂头,是算长辈们最喜欢的懂事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指缝中透出的眼神,分明是妒恨与厌恶。